▲7月25日,陈丽君在比赛中。当日,在东京奥运会男子举重67公斤级决赛中,中国选手陈立军获得冠军。新华社记者 杨蕾 摄
新京报记者李贵、实习生郭丽丽、编辑陈晓树、校对李丽君
东京奥运会结束后,陈立军突然感觉时间变慢了。
8月初,他回到北京,独自在体育总局宿舍隔离。每天除了吃饭睡觉,唯一剩下的活动就是弹力带运动——网友称之为“冠军运动法”。
他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段弹力带锻炼视频。视频中,陈丽君赤裸上身,站在一堵灰白色的墙壁前,对着镜头解释和演示动作。看着陈丽君强壮显眼的肌肉,网友纷纷评论“别把我们当外人”。
在东京奥运会上获得男子67公斤级举重金牌后,似乎没有人比微博热搜更了解陈立军了。近一个月来,热搜从“陈丽君逆转夺冠展现中国实力”、“陈丽君最后孤注一掷”到“里约五年陈丽君无奈受伤退役” ”、“陈丽君泪流满面”“我不容易”,“我妈妈曾经因为家境不好劝说陈丽君停止练习”“一个出身贫寒的世界冠军”。 家庭。”
陈立军28年来的生活像走马灯一样在网上一闪而过。
所有的故事似乎都在2021年的夏天有了最好的结局:一个出身贫困的年轻人多年来练习举重,经历失败和痛苦,最终站在了奥运会领奖台的最高位置。过去的贫穷和困苦也用“我亲手改善了家里的条件”和“我相信将来会越来越好”这句话来概括。
“接触这个行业越久,你就越会感觉到举重改变了你的命运。”当被问及改变自己命运的具体时刻时,陈立军说道:“当我获得冠军的时候。”
▲8月20日,陈立军家门外挂着庆祝胜利的横幅。新京报记者 李贵 摄
“比赛结束了吗?这是真的吗?我是在做梦吗?”
“心里没有压力了,感觉时间过得很慢。”压力已经伴随陈立军五年了。
2015年,22岁的陈立军成为世界举重锦标赛男子62公斤级冠军,并打破了该项目的世界纪录。据媒体报道,他是里约奥运会男子举重项目“最稳定的金牌”。谁也没想到,陈丽君次年就因腿抽筋退出奥运会。
陈立军随母姓。他的母亲陈友珍记得,当年来家里参加比赛的人很多,有县城、镇里的干部,也有同村的亲戚朋友和村民。她家的墙上已经挂满了欢呼的横幅,媒体也赶到了,镜头聚焦在即将成为“奥运冠军妈妈”的陈宥珍身上。突然的退出让陈宥真伤心又震惊。
她不敢给儿子打电话,生怕他心情不好。几个小时后,陈立军打来电话。他的声音很小,几乎听不见。 “他说‘妈妈,对不起’,意思是他让我失望了。”陈宥珍还是第一次听到儿子用这种语气说话。她立刻就哭了,安慰他:“没关系,你还有机会。” ,这是出乎意料的。”
2021年,“机会”来了。 7月25日,陈立军获得东京奥运会男子举重67公斤级冠军。这也是中国队在奥运会上获得的第六枚金牌。
比赛结束后,他还和母亲通了电话。谈起比赛,陈宥珍向儿子抱怨道:“你的抓举成绩这么差,还排名第四,你想让我着急吗?”
根据奥运会举重项目的比赛规则,运动员需要完成抓举和挺举动作,每个动作试举3次。最终总分是各个动作最好成绩的总和,并据此确定最终名次。抓举环节结束后,陈立军落后对手6公斤,排名第四。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:“这场战斗不会轻松。”
还没来得及思考,到了挺举的时候,当对手以331公斤的总成绩完成比赛时,陈立军选择了挑战一个不太常见的重量:187公斤。在他过去的比赛生涯中,他的挺举成绩最好成绩也是187公斤,只出现过一次,那就是2019年世界举重锦标赛。
与无暇思考的陈立军不同,陈友珍在3000多公里外的湖南安化却“伤心欲绝”。她默默地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,盯着墙上陈立军爷爷的照片,心想:“要不你去帮忙吧?如果不行的话……”
就在陈宥真胡思乱想的时候,周围的人开始尖叫起来。她把目光移回到屏幕上,发现儿子赢了。陈宥珍也跳了起来,抱住身边的人哭了起来:“当时我就觉得儿子活得太辛苦了,不容易。”
屋外燃放鞭炮、烟花庆祝。村干部购买了西瓜、矿泉水,分发给观看比赛的村民。人们擦干眼泪,互相祝贺。
陈宥珍计划等大家走后,自己回房间哭一场,“好好睡两天”——比赛前一天晚上,她担心自己失眠了。
但那天晚上,陈宥珍又失眠了——她太兴奋了。
陈丽君还患有失眠症,“昼夜不眠”。他愣了愣:“比赛结束了吗?这是真的吗?我是在做梦吗?”
▲8月19日,首任教练蒋一龙在益阳市儿童体校。新京报记者 李贵 摄
被选中的孩子
开始举重生涯时,陈立军只有10岁,在村小学读五年级。
2003年5月,他和父亲来到益阳市。在那里,一个叫江一龙的陌生男子让他做跳远、做俯卧撑。 “当时我太小,没有太多想法。作为一个农村孩子,只要叫我跳远、做俯卧撑,我就会跳。”
十八年后,蒋一龙还清晰地记得陈立军在水泥地上赤脚跳出2.36米的跳远成绩。 “这是一次惊人的跳跃,”他说。对于一般的孩子来说,如果跳远能跳到1.8米,身高1.3米就已经很不错了。不吃早饭、午饭,陈丽君也做了50个俯卧撑。江一龙想,够了,这孩子肯坚持,能吃苦。 “有的孩子吃不苦,做了十几二十次就不再做了。”
他立即给湖南省举重队教练打电话——“他发现了一个天才。”
年轻的陈立军并不知道自己被称为“天才”。他回到安化老家,继续上学、爬树、挖鸟窝、和朋友们打拼。陈有珍记得,陈立军即使在和邻居孩子打架的时候,也展现出了他的实力:总能推倒比他高的孩子。
陈立军说,自己从小成绩不好,好动,“很调皮”。当他惹父亲生气的时候,当父亲转身想要拿棍子打他的时候,他已经在十多米开外了。
暑假里,一个他以前见过的陌生男人多次到他家来。陈立军大概知道这个男人要他“练体育”。
他不明白“练习运动”是什么意思,但他“不喜欢读书,喜欢玩,喜欢到处跑”。体校成了一个不用上那么多文化课,还有很多同龄朋友一起玩的地方。陈丽君想去。陈宥珍记得,每次教练回家,陈立军都会抱住对方的腿不放,生怕教练离开。
蒋一龙选择陈立军的原因有很多,但一切选择的根源在于陈立军的父亲是家喻户晓的“大力士”。杨林村村干部罗双新记得,陈父曾到浙江宁波和村民一起搬运石头、水泥。因为实力雄厚,他的工资是双倍的。
江一龙见到了陈的父亲,陈的父亲身高仅1.7米多,体重却达到220公斤。 “他身上没有任何脂肪,而且非常强壮。”他“站起来像一台冰箱,四四方方”。
与父亲相比,陈立军显得异常瘦弱:10岁时,他身高还不到1.3米,体重只有55公斤左右。再加上他黝黑的皮肤和淡黄的头发,看上去就像一颗豆芽菜。一样的菜。
“实力是遗传的”,蒋一龙称之为“天赋”。在别人眼中,陈立军略显瘦弱的身材意味着他的可塑性很强——瘦的孩子会有更好的训练效果:“这样训练出来的肌肉很扎实,可以100%使用。”
蒋一龙甚至从一开始就相信,只要这孩子能坚持练习,“他一定能赢得奥运会冠军”。
但陈宥珍不希望儿子练习举重。她对举重的所有理解都来自于电视上播放的比赛,那里的运动员看起来“身材走样、又矮又胖”。
陈宥珍最大的担心是家里经济状况不好,又住在农村。如果她儿子长成这样,以后就“找不到老婆了”。
暑假快结束了,但陈宥真还是没有同意。江一龙“吓”她:“你不把他送到我这里来,就是浪费国家人才。”
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天,陈宥珍抱着“赌一把”的心态,用教练租的拖拉机送陈立军。两人高举火炬,离开家乡,前往益阳市少儿体校上学。
▲8月19日,益阳市少儿体校训练馆。新京报记者 李贵 摄
“只是练习而已”
举重对于10岁的孩子意味着什么?陈丽君只记得,“我根本不知道举重的概念,我只是在练习。”
但在江一龙眼中,10岁是最适合打基础的年龄。 “从最初的训练到获得全国冠军或世界冠军,通常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。如果早出成绩,也需要8、9年的时间。”他表示,男性举重运动员的黄金年龄一般是23岁至30岁。大约在这个阶段,这个阶段的肌肉力量是最强的。
因此,在正式举起杠铃之前,练习举重的孩子首先要进行一年的体能训练。在益阳市儿童体校,陈立军面临着无休无止的跑步、俯卧撑、青蛙跳和“跳楼梯”。
这所体校隐藏在益阳市的一个居民区里。六层住宅楼中,有两间两三层高的矮屋,分别是孩子们的宿舍和食堂。训练馆只有一层。蒋一龙说,这是由锅炉房改造而成的。
体校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很古老:食堂的水泥外墙一块脱落,露出了红砖,砖缝里长出了几株不知名的植物;角落里不但长了草,而且还发霉了。周围一片漆黑。偌大的训练馆里没有空调,只有墙上挂着几把小风扇。到了夏天,更是炎热。
有一次,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来到培训中心。看到这样的训练环境,他们不断地问江一龙:“你们是官方公司还是私人公司?条件这么差?”江一龙只能笑着解释:是官方的,条件确实不好。
整个训练馆最丰富多彩、最新颖的就是墙上挂着的横幅,上面写着:向陈立军学习,打破世界纪录,夺得世界冠军。这件事在2015年陈丽君获得世锦赛冠军后就被挂掉了。
在体校的这些年,陈立军是一个听话、认真的孩子:“有的孩子逃学上网,有的孩子装病偷懒,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。”有的懒孩子就直接走上来,但陈立军每次都坚持跳到最后。
与“跳步”相比,陈立军对体能训练的记忆更多与跑步有关。 “我不喜欢跑步,但当时我们需要跑步来提高身体素质。”体校没有操场,他每天都要从学校跑到200米外的马路上,然后折回来重复。
训练第二年,陈立军的父亲被查出患有糖尿病和脑癌,只能在家休息。罗双欣说,陈宥珍的弟弟是残疾人,未婚,一直和大姐生活在一起。陈宥珍的母亲年事已高,身体不好。陈奶奶虽然被纳入村里的低保,但收入仍然是九牛一毛。全家的收入主要靠陈友珍在砖厂打工。
当时,陈友珍每做一块瓷砖就能赚3.5分钱。 “我(每天)工作10个小时,但我仍然不忍心放手,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钱。”在瓷砖厂工作,至少需要两个人一起工作。一人磨沙灰,一人烧瓦。陈妈妈工作“太辛苦”,很多男人不愿意和她一起工作。
“我说你可以慢慢来,不用那么辛苦,但我做不到,没人能帮我。”我儿子在一所体校训练。算上学费、生活费、路费和零花钱,一年大约需要7000至8000元。 。陈宥珍想,我们为什么不让孩子练习举重呢?她带着陈丽君回到了家乡。
但江一龙不甘放弃,“在我看来,这样的家庭,如果他读书或者做其他事情,还是很困难的。”也是在那个时候,蒋一龙下定决心要把陈立军培养出来。
他告诉陈宥真,钱的问题他会解决,“只要你把孩子留给我。”
后来,每次交钱,陈宥珍总是交一点点,一笔学费还要分几次交。实在没钱,江一龙就把钱给付了。那些年,蒋一龙的月薪还不到1000元。有时补贴完孩子后,他还得借钱生活。
蒋一龙对陈立军的“偏爱”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关:他也是一名举重运动员。 1986年,21岁的蒋一龙参加湖南省运动会后,安化县体育局为他办理了县户口,并安排了工作。蒋一龙从运动员转型为教练。
对于江一龙来说,举重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的命运。 “专业上,我本来想(继续)。但解决了我的‘铁饭碗’问题后,我很满意。”蒋一龙说,对于那个时代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来说,这几乎是最重要的事情。不错的选择。
他希望通过举重改变自己命运的同样的事情也能发生在陈立军身上。
▲陈立军和母亲的合影。照片由受访者提供
举重的意义
很难说到底是哪一天,陈立军真正明白了举重的意义。
在益阳市儿童体校的那些年,陈立军觉得自己坚持训练是因为“想了解”,想搞清楚“什么是举重?”训练期间。
年轻的陈立军首先需要解决的是经济问题,而不是“改变命运”。父亲生病后,他一边想赚钱,一边兼顾举重,所以加入省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。
在日常训练中,蒋一龙总是用“进省队”来激励孩子们:跳多了,就进省队;跳多了,就进省队;省队不仅有工资,还有工作人员,以后不用愁了。 。
2006年,13岁的陈丽君参加了湖南省运动会。排名第一的运动员有机会进入省队。 “那次他失败了,没有获得名次。”
蒋一龙记得,陈丽君的父母心情非常低落,“比较失望”。江一龙只能赶到安华跟他们一起分析,“这次比赛拿不到成绩也没关系,反正我保证送你的孩子去省队。”
当时,蒋一龙已经担任举重教练十几年,而陈立军是为数不多的有天赋又勤奋的人之一。 “我一直这么觉得,他能做到。”
2007年4月,陈立军再次有机会参加省队考核。出发前,蒋一龙带着陈立军的被子和行李。 “当时我并不确定要不要留下他,但我对他充满信心。”蒋一龙说,当时陈丽君体重50公斤,高翻110公斤,“那是很少了”。
正是因为干净的份量,陈立军才留在了长沙。在长沙训练近两年后,他正式进入省队,月薪1000多元。每个月,陈立军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外,还能给生病的父亲200元零花钱。村里没有银行,陈爸爸每个月都要到县城取钱。 “他的父亲很高兴。”陈宥珍说。
但直到陈丽君进入省队,陈宥珍也不确定送儿子去练习举重是否正确。 “要练到什么程度?要练多久?我都没有想过。”
陈友珍担心:“如果他退休了,没有出什么成绩怎么办?他能到社会上做点生意吗?或者他能去工地打工吗?”
陈宥珍记得,有一年,陈丽君从体校回家,和她一起去给菜园浇水。陈友珍在前面提着两桶粪水,陈立军在后面提着两桶清水。结果,陈立军一路摇摇晃晃,还没到菜地,水就全洒了。 “我说你怎么了,两个水桶都提不了?他就说,‘妈,我提不了,我帮你提。’”陈宥珍记得陈立军提着一个水桶。一只手,就像功夫电影里一样。他像武士一样,稳稳地把水挑到了菜地里。
“他的肩膀不能承受任何东西。”陈宥珍觉得,儿子以后即使去建筑工地,也不能去当苦力。
但在陈立军眼中,加入省队后,前方的路变得更加清晰:“你加入省队是因为你想拿薪水,拿到薪水后你想要取得成绩,取得成绩后你想要取得成绩。”加入国家队必须有目标。”
2012年春夏之交,陈立军的父亲和叔叔在不到百天内相继病逝,只剩下陈立军和母亲、奶奶相依为命。
▲8月19日,益阳市儿童体校是陈丽君曾经训练的地方。新京报记者 李贵 摄
冠军的出路
所有的困难在2013年秋天达到了顶峰。当年9月的全运会上,陈立军获得了男子举重62公斤级项目的冠军。对他来说,这枚奖牌意味着他在男子62公斤级举重类别中“站稳了脚跟”。
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举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:“全运会四年一届,本身就是一场比赛,当你拿到了(金牌),证明了自己,待遇可能就可以了。”情况正在好转,我可以看到出路了。”
所谓“出路”,陈立军这样解释——“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水平,你就会思考下一步。赢得世界冠军后,你想赢得奥运会冠军;赢得奥运会后,你想赢得奥运会冠军。”冠军,你还想赢得下一个(奥运会冠军)。”
全运会夺冠一个月后,陈立军成为世锦赛男子62公斤级举重冠军。陈宥真不再担心:“就算退役了,为什么要给他当教练的职位,对吧?”
罗双新记得,夺冠后回国时,他带着村里的腰鼓队、军鼓队带着陈立军回老家,从县城一路敲锣打鼓。县、镇领导也来了,分别给了他5万元、2万元的奖金。
陈宥珍拿着儿子拿到的奖金,干脆把家里的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,把石头地板换成了水泥地,还买了一台双门冰箱。她说,陈丽君最喜欢吃家乡的腊肉和豆角。把培根放在冰箱里,这样你儿子回家就能吃。
2014年,陈立军参加仁川亚运会,获得男子举重62公斤级冠军。回家后,他给妈妈带来了一份礼物——一块手表。陈宥珍猜测这只表可能要一千多元,陈立军回答:“当然。”
陈宥珍不相信,就向懂网络的同事查了一下,发现是一块梅花表。 “至少要六七千块钱。”
还有一次,陈宥珍问儿子,球队发了这么多鞋子,他穿不了,能不能给自己换一双小一码的。
“他说我就给你买一双。”陈丽君给她买了一双“看起来质量不错”的鞋子。
陈宥真每天穿的鞋子要三十、四十块钱。她猜儿子买的鞋子要一两百块吧?陈立军又说了一个“差不多”。后来,她在路边看到了儿子买的鞋子的牌子,进去一问,发现这双鞋价值600多元。 “600多元的鞋子让我心痛不已。”
家庭经济条件确实有所好转。每当陈立军夺冠时,他都会送给陈宥真一笔钱。靠着儿子比赛的奖金,陈宥珍还清了家里的债务,重新装修了家里的房子:原来的水泥墙刷上了石灰,裸露的窗框装上了玻璃。慢慢地,沙发、电视、空调也有了。
买了新电视后,陈宥珍爱上了举重比赛。 “以前我们不喜欢看,自从我儿子开始举重后,无论是大举重课还是小举重课,我们都喜欢看。”
举重18年,陈丽君的“出路”终于清晰。
九月是新一届全运会。 8年前的全运会是陈立军举重生涯中最重要的比赛之一:因为这次比赛,他“挺身而出”; 8年后的全运会,陈立军仍然想赢,但他也明白:“每个人都想赢得冠军,但没有永远的赢家。”
至于压力,陈立军现在觉得现阶段心态更重要,“放开竞争就行了”。
举重需要多长时间?年龄对于运动员来说有着更特殊的意义。三年后,31岁的陈立军站在了教练所说的“男子举重运动员黄金时代”的尾端。
31岁的陈丽君将面临怎样的对手和挑战?他不知道,他有一个值得学习的人:吕小军。今年夏天,37岁的举重运动员吕小军再次夺得奥运会金牌,成为奥运会历史上夺冠年龄最大的举重运动员。
陈立军告诉教练,如果有机会,他“还是想去巴黎比赛”。他也想像吕小军一样,坚持举重久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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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奥运会中国军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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